他们说她是被拐卖的真千金,而我是人贩子的老婆。
临走的那天,她跪在泥泞的山路上,磕破了头恳求顾家带我一起走。
“我妈是无辜的,她心智只有八岁,她护了我十八年,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
我被接回了顾家,住在不见光的地下室三年。
只能偶尔透过楼梯的缝隙,触摸女儿华丽的裙摆。
终于,在我尿着裤子出现在订婚宴的满堂宾客前,怯怯地叫了她一声女儿后。
她粗暴地将手里的红酒杯砸向我的头。
血雾朦胧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流着泪咒骂我:“谁是你的女儿!你不过是人贩子留下的一条狗,一条我恨不得亲手掐死的疯狗!”太好了。
她这么恨我,等我真的死的那天。
她是不是,就不会哭了。
......客人被迅速遣散。
临走前低低的笑声飘来,像扇在顾家人脸上响亮的耳光。
顾老太爷的拐杖重重地拄了拄地,眼里都是嫌恶。
顾家人都站得远远的,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但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女儿。
我抓着裤缝,小心翼翼地走到女儿跟前。
低着头,像从前每次做错事一样,伸出手心。
额头的血一滴滴落下,滴到她漂亮得反光的鞋尖。
“把她关进地下室,三天不准吃饭。”
我猛地抬起头,女儿的视线和我错开。
我看见她眼里亮亮的泪珠。
盛得满满的。
我怕黑,可我更怕她哭。
于是收回手,任由佣人把我拖下去。
佣人的力气很大,指甲很尖利,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不敢喊疼,只能使劲憋着。
因为女儿说过,只要我听话,不惹麻烦,我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真不明白大小姐带这个傻子回来干嘛?又麻烦又丢人,还不如扔在山里自生自灭。”
另一个佣人捏住鼻子,一脚将我踹进又小又黑的地下室。
“你懂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做戏,这叫搞慈善,反正顾家养她就跟养条狗一样。”
“那还要按照大小姐的话,给她换裤子吗?”佣人一边上锁一边冷笑:“换了她也会拉,还费那功夫干嘛?反正大小姐也不会来看她这个智障妈。”
随着门被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我蜷缩在角落,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逼仄的猪圈。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会啃人的猪和趴在我身上喘气的男人。
所以,顾家还是很好的。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
女儿自从回了顾家,就再也没对我笑过了。
从前哪怕再难再苦,她都会眼角弯弯地看着我。
“等我长大了,妈妈就再也不用怕黑了。”
我的嘉嘉长大了。
可是天怎么还不亮呢?忘了时间过了多久,肚子又开始剧痛。
我蜷缩成一团躺在地时,门开了。
女儿站在门口,像小人书上的天使。
“怎么会这么臭!?”她退后一步,捂住鼻子。
“算了,人就要来了,赶紧给她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换好衣服后,我被领到了顾家的餐厅。
我局促地站在桌前,看着满桌的食物止不住地咽口水。
我很饿,可我不敢靠近。
上次我不过是躲在桌下偷拿了一块吃剩的糕点,就被刘管家狠狠打了一顿。
他说,顾家有顾家的规矩。
狗是不能吃人吃的东西的。
女儿朝我招了招手:“阿土,过来坐。”
我拘谨地坐在椅子上,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女儿夹了一根鸡腿放在我面前的碗里:“吃吧,这些都是给你做的。”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面前的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油水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她像往常一样替我擦嘴。
我嘴里包着肉咧开一笑,却对上她眼角的泪。
手里的红烧肉和鸡腿松了,我舞着双手含糊不清地急道:“不吃了,阿土不吃了,嘉嘉别哭,阿土再也不犯错了。”
我慌忙把油擦在新衣服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个劲的道歉。
这是刘管家教我的,他说犯错的人就应该这样受罚。
女儿却一把抱住我,滚烫的泪顺着我的脖颈划过我的后背。
灼得我心里很烫很烫。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这里真的容不下你。”
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容得下的,我经饿,身体很小也很轻。
地下室那么宽,我呆在角落里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
“顾小姐,时间到了,我们该带她走了。”
秦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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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睿
谨睿
曲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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