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语:回老家参加发小婚礼,忙得脚不沾地。当伴郎、招呼客人、帮忙布置,
连手机都没空看。晚上刚坐下扒口饭,同组女同事周莉的电话轰了过来。
头吼:“你死哪儿去了?项目文件放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压着火气:“我请假了,
在老家参加婚礼。”她更炸了:“我管你在哪,
工作能扔吗?你不应该24小时手机待命吗?”我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边界感?有的人根本不懂。1电话那头尖利的声音,像一把锥子,
扎破了老家院坝里热闹祥和的气氛。我叫陈屿,一个在城市里敲代码的普通程序员。
身边坐着的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大壮,今天他是新郎。院子里摆了十几桌流水席,
乡亲们的笑闹声、划拳声,混着大铁锅里炖肉的香气,这才是我熟悉的人间烟火。“谁啊?
催命呢?”大壮凑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块刚出锅的炸排骨。我把手机屏幕摁灭,扔在桌上,
抄起筷子:“公司的,一个不懂事的同事。”周莉,我们项目组新来的卷王。名校毕业,
能力是有,但那股子“公司就是我家,所有人都得为我燃烧”的劲头,让人窒息。
她似乎觉得,只要是为了工作,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用任何语气骚扰同事,都是天经地义。
我请了三天假,请假邮件抄送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组员,工作交接文档写得清清楚楚,
就放在共享盘的置顶位置。可她,连点开看一眼的耐心都没有。“吃菜吃菜,
”我不想让这点破事影响发小的大喜日子,给他夹了一筷子他最爱的凉拌三丝,“别管她。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还是周莉。我不接,她就一直打。院子里的人都朝我这边看。
我眉头拧紧,拿起手机,直接关机。世界清净了。“牛,”大壮对我竖起大拇指,
“就不惯着她这臭毛病。”我笑了笑,端起酒杯:“来,新郎官,走一个。祝你跟嫂子,
百年好合。”酒杯碰撞,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烧掉了最后一点烦躁。
我彻底把工作抛在脑后,投入到这场属于兄弟的狂欢里。我们这儿的习俗,
婚礼前一晚要闹新郎,叫“滚床”。一群半大小子把新房挤得水泄不通,我作为首席伴郎,
自然是主力。折腾到半夜,才把一群人劝走。洗漱完躺在床上,我才想起被关掉的手机。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假期就是假期。天塌下来,也得等我把这场婚礼参加完再说。
我不知道的是,天,真的快塌了。2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
我就被院子里的鞭炮声炸醒了。接亲的时间到了。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冲出去帮着忙活。给车队扎花,给红包塞钱,
组织伴郎团准备堵门的游戏。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喜悦混合的味道。大壮穿着笔挺的西装,
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脸上是藏不住的傻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小子,人模狗样的。
”他捶了我一拳:“滚蛋!今天你得帮我把嫂子顺顺利利接回来。”“放心。
”接亲的过程热闹又混乱。堵门、找婚鞋、给长辈敬茶,一圈流程跑下来,已经快到中午。
我这个伴郎全程跟拍,还得兼职司机和气氛组,忙得像个陀螺。回到家,酒席正式开始。
我被大壮拉着,一桌一桌地敬酒。“这是我发小,陈屿,在城里当大工程师的!
”大壮喝得满脸通红,搂着我的脖子,跟每一桌的亲戚吹嘘。“哎哟,出息了啊!”“小屿,
在外面好好干,给咱村争光!”我端着酒杯,笑着一一回应。叔伯婶娘们的热情,
比杯子里的酒还烫人。这种感觉,是在城市冰冷的写字楼里永远体会不到的。
我彻底忘了手机这回事。它正静静地躺在我房间的枕头下,像一块板砖,与世隔绝。而此刻,
千里之外的A市,我们公司的项目部里,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周莉的脸色惨白,
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不断弹出的红色错误框,手指悬在键盘上,不住地发抖。“怎么样了?
还没好吗?”项目经理王总站在她身后,声音压抑着风暴。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了。
“王总……我……我试了所有办法,都不行。”周莉lì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底层模块,
是……是陈屿写的,他的加密方式很特殊,我解不开。”这个项目,
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单子,客户是业内巨头“恒星科技”。明天上午十点,
就是最后交付的期限。而现在,一个小时前,在做最后整合测试的时候,
系统毫无征兆地崩溃了。问题就出在我负责编写的核心数据处理模块上。
那是我为了提升效率,写的一个自定义算法,为了安全,还加了一层私有加密。
文档里有说明,但没给密钥,因为正常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动它。但周莉,
为了在最终版里加上一个她认为的“亮点功能”,擅自修改了上层接口的调用逻辑。
她以为只是个小改动。她不知道,她的操作,像是一把错误的钥匙,捅进了一把精密的锁,
然后拧断在了里面。整个系统的数据链,被这一下,彻底锁死了。王总的额角青筋直跳。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打我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系统女声,
像一记重锤,砸在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心上。“他人呢g?”王总的目光扫过整个部门,
像刀子一样。“他……他请假了,说是……回老家参加婚礼。
”一个刚入职的实习生怯生生地说。“婚礼?”王总气得笑了起来,“他心可真大啊!
项目明天就要交了,他还有心情去参加婚礼?”周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立刻接话:“是啊王总,我昨晚就给他打电话了,跟他说项目很急,让他随时待命。
结果他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就关机了!他这根本就是没有责任心!
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她不敢说自己动了代码,只能拼命地把锅往我身上甩。
在极度的压力和恐慌下,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王总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陈屿,
是这个模块的唯一负责人。恒星科技的对家,“启明星集团”,前段时间一直在挖人。
难道……他被挖走了?这个“关机”,不是简单的闹情绪,而是谈判的筹码?这个bug,
不是意外,而是他留下的“投名状”?这个想法一出来,王总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只是项目延期的问题了。这是商业间谍行为,公司会面临灭顶之灾。
“查!”王总的声音嘶哑,“查他老家在哪儿!立刻!马上!”办公室里,
一场由巨大误会引发的风暴,正在疯狂酝酿。3项目部的行政小姑娘,
手忙脚乱地从人事系统里调出了我的档案。“找到了!王总!
陈屿的老家是……是青川县下面的一个叫……陈家沟的村子。”“地址!
”“档案上只有一个大概地址,没有门牌号。”“导航!导航到陈家沟村委会!
”王总当机立断,抓起车钥匙,“周莉,你跟我一起去!”周莉愣住了:“啊?王总,
我们……我们去干嘛?”“把他给我抓回来!”王总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就算是绑,
也得把他给我绑回来!”周莉不敢再多问,拿起自己的包,踉踉跄跄地跟在王总身后。
她心里又怕又慌,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她只是想甩锅,
没想到王总会脑补出这么一出大戏。但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如果我真的被证明是“叛徒”,那她擅自改代码的事情,就更不会有人追究了。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地库,汇入A市拥堵的车流。王总一边开车,
一边给公司的CEO李董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和他的猜测。
电话那头的李董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老王,”李董的声音异常冷静,
但王总能听出那冷静之下的滔天怒火,“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不惜一切代价,
把他给我稳住。告诉他,启明星能给他的,我们双倍给。项目奖金,我可以再加五十万。
只要他现在回来,把问题解决了,之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明白!
”“如果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董顿了顿,“你看着办。”王总挂了电话,
一脚油门踩到底。奥迪车在高速上飞驰。周莉坐在副驾,大气都不敢出。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越来越没底。陈屿……他真的会是那种人吗?平时在公司,
他总是安安静静的,代码写得又快又好,人也随和,别人请他帮忙,他从不拒绝。
他会为了钱,背叛公司?周莉的脑子很乱。而此时,在五百公里外的陈家沟,
我正经历着一场“恶战”。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伴郎团要替新郎挡酒。十几桌客人,
一桌一桌地敬下来,饶是我酒量不错,也已经有些晕乎乎了。“小屿,好样的!
”大壮的二叔,一个满脸褶子、皮肤黝黑的老汉,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满满的自酿米酒。
“二叔,我真不行了,我换饮料。”我连连摆手。“那哪儿成!看不起你二叔?
”老汉眼睛一瞪。我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端起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酒劲上头,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大壮的媳妇,也就是我的新嫂子,看不下去了,
赶紧过来解围:“二叔,您就饶了他吧,下午还得让他们年轻人去闹洞房呢。
”二叔这才哈哈大笑着放过了我。我被几个兄弟扶到院子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脑袋靠着墙,
晕乎乎地想睡。隐约间,我好像听到村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很急促,
不像村里那些小货车的动静。“谁啊,这么没公德心,在村里按喇叭。”有人嘟囔了一句。
我没在意,只当是哪家走亲戚的。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等会儿,
还有一场更重要的“战斗”在等着我。我完全不知道,那辆黑色的奥迪A6,
已经在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停住了。王总和周莉下了车,
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土路和错落的农家院,两个人都傻眼了。这就是……陈屿的老家?
王总的定制皮鞋,一脚踩在了混着鸡屎的泥地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迈开了步子。周莉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脚下的“雷区”。
她今天穿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此刻已经变成了“斑点限定款”。“请问一下,
陈家沟村委会在哪儿?”王总拦住一个扛着锄头路过的老乡。老乡打量了他们一眼,
一身的西装革履,跟这村子格格不入。“村委会?今天没人,都去大壮家吃酒席了。
”老乡用锄头指了指不远处最热闹的那家院子,“你们找谁?”“我们找陈屿。”“陈屿?
”老乡一拍大腿,“那不就是大壮的伴郎嘛!你们也是来喝喜酒的?城里来的亲戚?
快去快去,酒席都快结束了!”说完,老乡就扛着锄头,乐呵呵地走了。
王总和周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喝喜酒?伴郎?
这跟他们脑补的“密会竞争对手,进行商业叛变”的剧本,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出入。
但王总毕竟是老江湖,他立刻调整了思路。这可能是障眼法!对,一定是这样。
陈屿故意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在这里和启明星的人秘密接头。说不定,
启明星的代表,此刻就混在那些宾客里!“走,进去看看。”王总压低声音,
表情凝重得像是在执行一项特种任务。两人深吸一口气,
朝着那座飘着饭菜香气和喧闹声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院门口,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十几张大圆桌,坐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上是满地的瓜子壳和鞭炮红纸。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站在板凳上,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唱着跑调的祝酒歌。空气中,
浓烈的白酒味、汗味、饭菜味,混合成一种让王总和周莉几乎要当场昏厥的气味。
这……这是什么地方?“找谁啊?”门口负责记账的村会计,抬起老花镜,
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我们……我们找陈屿。”王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哦,找小屿啊。”会计往院子角落一指,“那儿呢,刚被灌倒,正歇着呢。
”王总和周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子角落,一棵大椿树下,摆着一张竹椅。
一个人影仰面躺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件不知道谁的外套。
他胸口挂着一个皱巴巴的“首席伴郎”红绸带,脚边歪着几只空酒瓶。那张脸,
不是陈屿又是谁。王总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他设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
可能是在一个隐秘的茶馆,陈屿正和启明星的人交接代码,他破门而入,当场抓获。
可能是在一个豪华的酒店套房,陈屿正悠闲地喝着红酒,看到他来,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甚至可能是在一个简陋的农家院,但陈屿应该是西装革履,胸有成竹,准备跟他摊牌。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场景。他的目标人物,
那个被他想象成商业间谍、心机深沉的叛徒,此刻正像一条咸鱼一样,醉倒在婚礼的酒席上。
周莉也彻底懵了。她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我,再看看周围喧闹的人群,
和王总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闹了个天大的乌龙。
王总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
像是怕惊醒一头沉睡的猛兽。他蹲下身,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陈屿?陈屿?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一片模糊。晃了半天,才聚焦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上。
“王……王总?”我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您怎么……在这儿?”我揉了揉眼睛,
又看到了王总身后的周莉。“周莉?”我彻底醒了。我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王总的表情很复杂,有愤怒,有无奈,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陈屿,”他开口了,声音干涩,“项目出事了。
”“项目出事了。”这五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酒意。
我立刻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身体晃了一下。“出什么事了?”我急切地问。
王总还没说话,我发小大壮和他爹,也就是陈家村的村长,端着酒杯过来了。“哎,小屿,
这两位是?”村长老陈看着王总和周莉,一脸好奇。“叔,这是我们公司的领导和同事。
”我赶紧介绍。“哎呀!贵客啊!快快快,坐下喝一杯!”老陈热情地就要拉着王总上桌。
王总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了不了,我们找陈屿有点急事。”“天大的事,
也得吃完饭再说!”老陈不依不饶,把一个满是油渍的酒杯塞到王总手里,“来,
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高粱酒,城里喝不到!”王总看着那杯浑浊的液体,
闻着那股冲鼻的酒精味,脸都绿了。“爸,他们真有急事。”大壮看出了不对劲,帮忙解围。
我把王总和周莉拉到院子外的一个僻静角落。“到底怎么了?”我再次问道。
王总把事情的经过,掐头去尾,只说是系统在最终测试时出了一个致命bug,
只有我能解决。他绝口不提他们怀疑我叛变,也不提周莉擅自改代码的事。周莉低着头,
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一听,头都大了。那个模块我反复测试过,
稳定得像块石头,怎么可能出问题?“把电脑给我。”我伸出手。
周莉连忙把她一直抱着的笔记本电脑递过来。我找了个石墩坐下,打开电脑。开机,
连接手机热点,远程登录公司服务器。一连串的错误日志弹了出来。我只扫了一眼,
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谁动了调用接口?”我抬起头,目光直视周莉。周莉的身体抖了一下,
脸色更白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王总的脸色也变了。
他没想到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是……是我……”周莉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只是……想优化一下性能……”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责备,
只有一种冰冷的失望。周莉被我看得无地自容,眼圈瞬间就红了。我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屏幕。问题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她不是简单地改了接口,
而是破坏了整个数据加密的校验链。现在整个核心数据库都被锁死了,
里面的数据要是拿不出来,这个项目就等于彻底失败。“还有救吗?”王总紧张地问,
声音都在发颤。我沉默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尝试了几种常规的解锁方案。
全部失败。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周莉的这个“优化”,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精准地踩中了唯一一个能让系统万劫不复的雷。“怎么样?”王总看我半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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