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 章:救命的保姆单蹲劳务市场四天,腰伤扛不动重活,妻子催着交校服费,
母亲突然晕倒,一家四口等着糊口,那张皱巴巴的招聘单,成了老周唯一的救命稻草。
招聘单上 “住家保姆,月薪六千,协助整理图书杂物” 几个字,被他指腹反复摩挲。
指甲缝里没洗净的水泥灰嵌进纸纹,像给这几个字缀了层补丁。他原本在装修队扛龙骨,
上星期架梯子时踩空,后腰磕在钢管上,老板塞了五百块就把人打发走。现在别说扛龙骨,
就连弯腰捡个矿泉水瓶,都得扶着墙慢慢挪,膏药贴了一层又一层,却止不住那钻心的疼。
电话里妻子的声音比腰伤更磨人,带着风湿病人特有的沙哑:“小敏的校服费还没交,
老师又催了,说再拖就不让进教室。妈昨天煮红薯时突然晕了,村医掐了半天人中才醒,
让赶紧去县医院查,说怕是心脏的问题……” 妻子的风湿性关节炎犯了快二十年,
阴雨天连锅铲都握不住。家里两个孩子,大的念大学,学费生活费每月得两千;小的上初中,
正是花钱的时候。那些接踵而至的开销,像村口老槐树的根,悄没声地往他心里扎,
越扎越深。这几天他把劳务市场周边的活儿问遍了,搬运、装卸、送货,
要么嫌他腰不好干不了重活,要么就说 “一个月四千,不管吃住”。
四千块除去房租和吃饭,根本剩不下多少,连小敏的校服费都不够。昨天傍晚,
中介大姐晃着手机催他:“陈阿姨家挑了半个月,就你这条件合适 —— 人家说了,
不用伺候吃喝拉撒,主要是帮着整理家里的旧书,偶尔买买菜,活儿轻快。
”那会儿天刚下过雨,老周蹲在路边,看着电动车灯在雨洼里碎成一片,
摸出贴身藏着的粗线围巾。那是妻子前几天连夜织的,针脚歪歪扭扭,线头都没来得及剪,
却织得格外厚实。妻子说:“城里风大,你带着暖身子,也能护着腰。
” 他把围巾裹在手腕上,指尖触到粗糙的毛线,心里泛起一阵酸。掐灭手里的烟头,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去。”昨天晚上,他把唯一的白衬衫找出来洗了三遍,
洗得领口都发蓝了。领口的扣子掉了一颗,他翻遍抽屉找到颗黑扣子缝上,
低头时就能看见那点突兀的黑,像块洗不掉的污渍。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
终于到了陈阿姨住的小区。看着门口干净的石板路和绿树成荫的小道,
老周突然慌了 —— 他鞋底还沾着泥,裤腿上还有没洗掉的水泥渍,这样的糙人,
真能帮着整理那些金贵的旧书吗?他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蹭了又蹭,尽量把鞋底的泥蹭掉,
又抬手理了理衬衫领口,试图遮住那颗黑扣子。可越整理越觉得别扭,手心全是汗,
连带着裹在手腕上的围巾都浸得发潮。想起妻子的叮嘱 “干活勤快点,嘴甜点儿”,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招聘单上写的门铃号码,心里默念:只求这份活儿能长久些,
让他撑过这个坎。第 2 章:突兀的黑扣子与劳动模范搪瓷杯门铃响了两声,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戴着细框眼镜,穿一件藏蓝色棉布衫,
手里还拿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边缘都有些卷翘。“是老周吧?” 老太太的声音不高,
却很沉稳,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点温和的打量。“是…… 是我,
陈阿姨。” 老周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白衬衫上,
那颗黑扣子格外扎眼。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怕鞋底没蹭干净的泥弄脏门口光亮的木地板。
陈阿姨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局促,侧身让他进来:“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玄关的柜子上,
整整齐齐摆着一双新的棉拖鞋,蓝格子的,看起来软软的。“这是给你准备的,
试试合不合脚。”老周换上拖鞋,鞋底的柔软让他有些不习惯,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穿过玄关,客厅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把老藤椅,扶手上磨出浅褐色的包浆,椅垫是块靛蓝粗布,
边角用同色线缝了圈补丁,看得出来用了好些年。“那是我先生以前常坐的,
” 陈阿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轻了些,“现在我每天下午都在这儿看书,
阳光正好照在书页上。”她指了指旁边的客房:“你以后就住这儿,日用品我都给你备齐了,
缺什么再跟我说。”他跟着走进客房,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崭新的搪瓷杯,
杯身上印着 “劳动模范” 四个红字,还有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杯口干净得连个指纹都没有。老周想起自己家里的搪瓷杯,杯沿缺了个口,
上面还印着 “农业学大寨” 的旧字样,用了快二十年,被茶渍浸得发黄。
看着眼前的新杯子,他突然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连站都站不自在。陈阿姨没多留,
转身往外走:“你先收拾收拾,熟悉熟悉环境,我去拿个东西。” 没过一会儿,
她拿着一份打印好的纸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笔:“这是简易劳务协议,你看看,
没问题就签字。
周看着协议上的条款:“工作内容:整理图书、日常采购、简单家务;月薪 6000 元,
每月 10 号发放;额外补贴社保费用 1200 元,
自行缴纳;工作时间:早 8 点 - 晚 6 点,每周休息 1 天。
” 他有点懵 —— 以前跟着装修队干活,从来没签过合同,更别说社保补贴了。
“看不懂?” 陈阿姨坐下来,指着条款逐条解释,“咱们得按规矩来,你放心干活,
我放心用人。社保补贴是按最低标准给的,不够的话我再补。” 她的声音很平和,
没有丝毫架子,老周攥着笔,指尖有点抖。他没想到这位雇主这么规矩,
比以前那些老板靠谱多了。“陈阿姨,我…… 我签字。” 老周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墨迹落在纸上,像落下一颗踏实的种子。陈阿姨收起协议,
笑着指了指那个搪瓷杯:“以后这就是你的杯子,喝水方便。我以前在单位得的奖,
放着也是放着,你不嫌弃就好。”老周连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太贵重了。
” 他摸了摸领口的黑扣子,又瞥了眼客厅里的老藤椅,心里七上八下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块。
陈阿姨看起来温和又讲道理,可他还是怕自己干不好,毕竟那些旧书看着就金贵,
他一个粗人,万一弄坏了可赔不起。陈阿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书就是用来读的,整理时小心点就行。你先歇着,
中午咱们一起吃饭,我煮了杂粮粥。”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路过藤椅时,
顺手把那本卷边的旧书放在了椅面上,阳光刚好漫过书页,暖得像层薄纱。
第 3 章:旧书箱里的秘密与误解为了能留下来,老周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干活。
他拿着抹布,把客厅的桌子、柜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连沙发底下的灰都用牙签一点点挑出来,
直到整个客厅亮得能反光。路过藤椅时,他特意用干布擦了擦扶手的包浆,
又把椅垫上的线头捋顺 —— 昨天陈阿姨提过这是先生的遗物,他不敢怠慢。
陈阿姨一上午都在藤椅上看书,偶尔出来倒杯水,也不怎么说话,
只是偶尔会看一眼他忙碌的身影,眼神平和,没说好不好。老周心里没底,只能更卖力地干,
腰隐隐作痛也不敢停下来,只是悄悄把手腕上的粗线围巾解下来,裹在腰上,
稍微能缓解些酸胀。他瞥见书房角落堆着几个旧木书箱,上面落了层薄灰,
想着先把书箱整理干净,应该是陈阿姨需要的。他走到书房门口,轻声问:“陈阿姨,
这些书箱要不要擦擦?” 陈阿姨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麻烦你了,里面都是旧书,
小心点搬。”老周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把书箱搬到阳台。书箱沉甸甸的,
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先用干抹布擦掉表面的灰,
然后想把箱子里的书拿出来通风,刚打开第一个书箱,就看见里面除了旧书,
还藏着一沓泛黄的信件,信封上写着 “服刑人员 XXX 敬上”,
落款日期集中在 2010-2018 年。“服刑人员?”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昨天来小区时,门口保安闲聊说 “3 栋那位老太太以前在监狱上班,怪吓人的”。
他以前在村里听老人说,监狱里的人都不是好人,跟监狱打交道的人,性子也肯定凶。
他下意识把信件塞回书箱,手忙脚乱后退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书箱,
里面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陈阿姨听见声响进来,看见散落的书和老周紧绷的脸,
眼神暗了暗,没解释,只是默默蹲下来捡书:“这些书不用整理了,你去休息吧。
”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可老周却觉得透着点疏离。他注意到陈阿姨捡书时,
手指特意避开了一本封皮破损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像是怕碰坏了什么宝贝。
老周攥着口袋里的粗线围巾,心里五味杂陈:他怕雇主的 “特殊身份”,
更怕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又要泡汤。接下来的大半天,
他开始刻意疏远陈阿姨 —— 陈阿姨递水他不接,说要帮忙搬东西他找借口说腰不舒服,
连吃饭时都低着头,不敢跟陈阿姨对视。陈阿姨看出了他的疏离,也没主动搭话。晚饭时,
她做了清炒青菜和杂粮饭,给老周盛了满满一碗饭:“多吃点,干活费力气。
” 老周 “嗯” 了一声,扒拉着饭,味同嚼蜡。晚上躺在床上,老周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妻子的叮嘱,想起家里等着用钱的难处,又想起那些写着 “服刑人员” 的信件,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想辞职,可又舍不得这六千块的月薪和社保补贴;想留下,
又怕陈阿姨真的像村里老人说的那样 “不好相处”。手腕上的粗线围巾硌着皮肤,
他摸了摸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想起妻子织围巾时熬红的眼睛。“再忍忍,先干一个月再说。
” 他对自己说,可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第二天早上,
老周犹豫着要不要去干活,陈阿姨却像往常一样喊他吃饭:“煮了小米粥,配了咸菜,
你过来尝尝。” 她的语气依旧平和,没有丝毫异样,可老周看着她,还是觉得心里发慌。
第 4 章:粗线围巾与风湿膏药吃完早饭,老周硬着头皮去收拾昨天打翻的书箱。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尽量不发出声响。
陈阿姨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看书,没看他,也没说话,空气里透着点尴尬的沉默。捡书时,
他又看到了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封皮上沾了点灰,他下意识用袖口擦了擦,
却发现书脊里夹着一张干花 —— 是朵压平的野菊花,花瓣边缘有点卷,颜色还带着浅黄。
他正想把花放回书里,陈阿姨的声音突然传来:“那是 2015 年一个小伙子送的,
他在里面种了半亩菊花,说出去后要开个花店。”老周手一顿,抬头看见陈阿姨望着书,
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没等他说话,腰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 “嘶” 了一声,
下意识扶着腰直不起身。陈阿姨听见声音,放下书走过来:“腰又疼了?
”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关切,伸手想扶他,却被老周下意识躲开了。陈阿姨的手停在半空,
愣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进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包新的膏药,还是盒装的,没拆封。
“我女儿给我买的,说治风湿骨痛很管用,我腰膝不疼,你拿着贴腰吧。
” 她把膏药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没再靠近,只是又看了眼那本夹着菊花的书,
“那小伙子后来真开了花店,每年秋天都寄菊花茶过来,今年的还在阳台晾着。
”老周看着凳子上的膏药,心里暖烘烘的,可又带着点愧疚。
他知道自己不该因为那些信件就疏远陈阿姨,尤其是看到她对一朵干花、一本书都这么上心,
那点 “凶” 的印象,悄悄松了缝。“谢谢陈阿姨,我自己有膏药,您留着用。
” 他低着头说,声音有点含糊。“拿着吧,放我这儿也是浪费。” 陈阿姨说完,
转身坐回藤椅,拿起那本旧书,手指轻轻拂过书页,半天没翻一页。老周注意到,
她的指尖在 “钢铁” 两个字上顿了顿,像是在想什么心事。老周看着膏药盒,
上面印着 “风湿骨痛贴” 几个字,突然想起家里的妻子。每到阴雨天,
妻子的风湿就会犯,疼得抱着膝盖坐在炕头直抽气,却从来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膏药,
总是用最便宜的草药熬水敷。他把膏药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想着等下次回家,
给妻子带回去。中午做饭时,老周特意多做了一道番茄蛋汤。他记得陈阿姨吃饭口味清淡,
就把番茄去皮后炖了很久,直到汤汁变得浓稠通红,才打了个鸡蛋进去,撒上葱花。
饭菜端上桌时,他给陈阿姨的碗里特意多盛了半勺汤:“陈阿姨,您尝尝这个汤,
番茄炖得软。”陈阿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筷子喝了一口汤,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 她低头吃了两口饭,突然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了他:“你年轻,干活费力气,得多吃点。
”老周愣了一下,赶紧推辞:“不用,陈阿姨,我自己碗里有。”“拿着吧,我不爱吃鸡蛋。
” 陈阿姨把鸡蛋放进他碗里,语气不容拒绝,又低头继续吃饭。老周看着碗里的鸡蛋,
想起小时候母亲把鸡蛋夹给他的模样,心里的愧疚又重了些 —— 他好像错把一颗软心肠,
当成了硬石头。吃完饭,老周收拾碗筷,陈阿姨坐在藤椅上看电视。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
窗户被吹得哐哐响。陈阿姨下意识裹了裹衣服,轻声咳嗽了两声。老周听见了,
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粗线围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围巾解下来,走到陈阿姨面前:“陈阿姨,
外面风大,您围着这个吧,暖和。”陈阿姨看着他手里的粗线围巾,针脚歪歪扭扭,
毛线里还沾着点水泥灰的痕迹,却透着股朴实的暖意。她愣了愣,接过围巾,
轻轻裹在肩上:“谢谢你,这围巾真暖和。”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藤椅轻轻晃了晃,
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真切的笑。
第 5 章:同乡的嘲讽与 “图书管家” 的体面日子慢慢过了半个月,
老周和陈阿姨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不再刻意疏远,偶尔会坐在藤椅旁边的小凳子上,
听陈阿姨说旧书里的故事 —— 比如某本书的批注是哪个小伙子写的,
某封信里提到的庄稼收成怎么样。陈阿姨也偶尔会问他家里的事,听他说小敏的学习,
说妻子织围巾的手艺,眼神里满是温和。可关于那些 “服刑人员” 的信件,
两人还是默契地没有提起。这天周末,陈阿姨说想喝排骨汤,老周一早便去菜市场买排骨。
刚拎着菜篮子回到小区门口,就听见有人喊他:“周建军!你咋在这儿?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见是同村的二柱,在附近工地开塔吊,手里还拎着个安全帽。
他下意识把手里的菜篮子往身后藏了藏 —— 篮子里装着陈阿姨要的嫩豆腐和小油菜,
他怕被二柱看见,又要嚼舌根。“我…… 我在这儿帮人干活。” 老周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二柱。二柱凑过来,眼睛上下扫着他的白衬衫,又探头往小区里瞅了瞅,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帮人干活?穿这么干净,怕不是在城里当保姆吧?
听说伺候老人的活儿,得端屎端尿呢,啧啧。”周围有路过的人看过来,
老周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像被火烤一样。攥着菜篮子的手都在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你胡说啥呢!” 他声音发紧,
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 二柱说的 “帮工” 和 “保姆” 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两个字从同乡嘴里说出来,像根带刺的针,扎在喉咙里,又酸又疼。二柱笑得更得意了,
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当保姆也没啥,好歹能挣着钱,不像我,
累死累活也没多少…… 对了,你雇主是啥人啊?是不是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得你伺候着?
”“我雇主不是那样的人!” 老周忍不住反驳,可话一出口,
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陈阿姨的情况,总不能说 “我雇主以前在监狱上班” 吧。
“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啥人啊?” 二柱不依不饶,凑得更近了,
“我听说这小区里有个老太太以前在监狱干活,怪吓人的,你不会是在她家干活吧?
”老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周围人的目光更异样了,有好奇的,有鄙夷的,
还有人悄悄往后退了退。他想转身走,可二柱却挡住了他的路:“咋不说话了?
真在那儿干活啊?跟监狱出来的人打交道,你也不怕晦气?”“老周,回来啦?
” 陈阿姨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温和却有力量。老周回头,
看见陈阿姨裹着他的粗线围巾,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慢慢走过来。走到老周身边时,
陈阿姨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菜篮子,语气平和地对二柱说:“跟你同乡聊呢?
这是我请的图书管家,专门帮我整理家里的旧书和资料 —— 我以前在图书馆做了三十年,
攒了不少老书,纸页脆,得仔细打理,上次市图书馆的人来,还说老周整理的书,
比馆里的还规整,连夹在书里的干花都分类标了日期。”她顿了顿,看向二柱,
眼神坦荡:“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可以来看看,老周还帮我给每本书做了索引,
找书比翻字典还快。”二柱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眼神里的嘲讽变成了惊讶,张了张嘴,
却没再说什么。他没想到老周的雇主这么体面,还跟图书馆有关系,
刚才的嘲讽像打在了棉花上,尴尬得不行。“既然是同乡,不如上去喝杯茶?
” 陈阿姨邀请道,语气依旧平和,可二柱却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生怕多待一秒。老周站在原地,手指还僵着,却不是因为羞愤。
陈阿姨刚才接菜篮子的动作很轻,说 “图书管家” 时也没特意看他,可他注意到,
陈阿姨裹着围巾的肩膀,轻轻往他这边靠了靠 —— 像是在护着他。他心里暖得发慌,
像揣了个刚烤好的红薯,从手心暖到心口。“谢谢您,陈阿姨。” 他声音有些哑,
眼眶微微发热。陈阿姨摆摆手,打开保温杯,倒出一杯菊花茶递给她:“刚晾的,
今年新寄来的,你喝点降降火。” 杯子递到他手里,温温的,刚好能焐热他攥紧的手指。
老周喝了一口,菊花的清香在嘴里散开,他突然想起陈阿姨说的,
那是开花店的小伙子寄来的 —— 原来那些藏在书里的故事,都是真的。
第 6 章:旧书箱的真相与和解回到家,老周捧着那杯温热的菊花茶,
心里的感动久久没散去。他知道,陈阿姨是特意为他解围,还特意说自己在图书馆工作,
避开了 “监狱” 的话题,给了他十足的体面。晚饭时,
老周主动给陈阿姨盛了碗排骨汤:“陈阿姨,您多喝点,补补身子。” 他犹豫了很久,
终于还是开口了:“陈阿姨,您以前…… 真的在图书馆工作吗?
”陈阿姨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坦然,
然后指了指客厅的藤椅:“我其实在监狱里管了三十年图书馆,就像坐在这藤椅上看书一样,
每天跟书打交道,跟想改错的人心贴心。” 她放下筷子,慢慢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二十岁刚去的时候,也怕过 —— 总觉得里面的人都带着‘坏’字。直到有次,
一个小伙子借《平凡的世界》,说‘想看看孙少平怎么熬过来的’,我才知道,
他们不是天生的坏人,有的是一时糊涂,有的是走投无路,心里都盼着能好好做人。
我就想着,用书给他们搭个台阶,让他们知道,犯了错不可怕,怕的是不敢抬头走出去。
”她起身走进书房,拿出那沓泛黄的信件,
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这些都是刑满释放人员寄来的感谢信,有的开了花店,有的成了家,
还有的捐了书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你看这张,” 她翻到一张照片,
穿工装的年轻人站在 “阳光超市” 门口,举着个牌子,“这小伙子以前是小偷,
进监狱时才十八岁,现在在东莞开超市,每年都给老家的小学捐书。”老周看着那些信件,
字迹有工整的,有潦草的,可每一封信里,都透着浓浓的感恩。
有封信里写着 “谢谢您给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在我也能像保尔一样,
扛着生活往前走了”,落款日期是 2018 年,刚好是书箱里那本旧书的年份。
“我以前听村里人说,监狱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跟监狱打交道的人也凶……” 老周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陈阿姨,我不该瞎想,
还刻意疏远您。”“没关系,很多人都这么想。” 陈阿姨笑了笑,把信件和相册放回书箱,
然后走到藤椅旁,摸了摸的包浆扶手,“我先生以前总说,做人就像这藤椅,得经得住风雨,
才磨得出暖人的包浆。我退休后搬到这儿,就是想守着这些书,守着这些故事,
安安静静过日子。其实,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是凭着良心做事,就不用怕别人说闲话。
就像你,凭着自己的力气干活,照顾家里,一点都不丢人。”老周抬起头,
看着陈阿姨温和的眼神,心里的疙瘩终于彻底解开了。他想起二柱的嘲讽,
想起自己之前的自卑,突然觉得没什么可羞愧的 —— 凭良心干活,比什么都体面。
“陈阿姨,您说得对,凭着良心干活,不丢人。”那天晚上,
老周帮着陈阿姨整理那些旧书箱。他小心翼翼地把书拿出来,拂去上面的灰尘,
陈阿姨坐在藤椅上,给他讲每本书的来历,讲那些学员看书时的认真模样。“有个姑娘,
因为帮朋友顶罪进了监狱,每天都借诗词书,说出去后要考教师资格证,
现在真的成了小学老师,还寄了学生的画给我。” 陈阿姨说起这些,眼里闪着光,
像落了星星。老周听得入了迷,他没想到,这些旧书里藏着这么多温暖的故事,
陈阿姨的工作,竟然这么有意义。他整理书的动作更轻柔了,仿佛每一本书,
都承载着一个人的希望。整理到后半夜,老周的腰又开始疼了,他下意识扶了扶腰。
陈阿姨看见,从抽屉里拿出那盒膏药:“快贴上吧,别硬扛着。” 这次,老周没有推辞,
接过膏药,当场就贴在了腰上。温热的感觉慢慢散开,腰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心里也暖得发烫。“陈阿姨,谢谢您。” 老周真诚地说,“不仅谢谢您好心雇我,
还谢谢您好心告诉我这些。”陈阿姨笑了笑:“该谢谢的是我,有你帮忙整理这些书,
我轻松多了。而且,跟你聊天,我也觉得热闹 —— 以前我总一个人坐在藤椅上看书,
现在多个人听故事,挺好。”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那些旧书箱上,
落在藤椅的包浆上,也落在两人身上。空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和疏离,只剩下平和与温暖。
老周知道,他和陈阿姨之间,已经不仅仅是雇主和帮工的关系,
更像是互相理解、互相温暖的家人。第 7 章:十万手术费的难题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老周在陈阿姨家工作**个月了。他每个月按时领到工资和社保补贴,
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其余的都寄回了家。妻子在电话里说,小敏的校服费交了,
母亲也去县医院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让他放心干活。老周心里踏实了不少,
干活也更卖力了。他把陈阿姨家的书整理得整整齐齐,还按照陈阿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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